“我去。”
此刻别说要她去见反政府军领袖,就算去见阎王,她都会毫不犹豫。
男人示意其他人将大门打开,顾惜跟在男人的身后,进了反政府军大营。说是大营,其实破旧的像个校场没有什么区别,广场上停着各种作战所用的装甲车和枪械,车边、枪械边的所有人都纷纷好奇地朝着她看来,那身材高大肌肉强壮的非部男人皮肤黝黑,个个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。身材纤瘦的她,就好像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,弱小的仿佛随时会被他们撕碎。
手里全是汗,她紧张地吞着唾液,逼自己不要害怕不能软弱,她的千暮还等着她带威沃先生回去救他。也许是因为有人领着她,也许是因为她长着一副亚洲面孔,叛军们虽然对她虎视眈眈,但谁都没有上前戏弄她,只是用那饿兽般的眼神注视着她。
她跟在男人的身后,握紧拳头硬着头皮穿过校场,来到最里间也是看起来最豪华的房屋面前,男人对着门外的警戒低于几句,警戒敲门进屋,很快又走了出来,“领袖让你进去。”
顾惜这才跟着警戒一起跨进屋内。
灯光幽暗的平房内,身材高大威猛,一身爆张肌肉,蓄着络腮胡的叛军首领就坐在仅有一张的办公桌之后,双脚搭着办公桌面椅着靠椅,桌上身后挂满了象征着反政府军的旗帜,饶有兴味地看着她,那冷冽凶恶的眼神比外面的那群可怕十倍百倍。
他只是看着顾惜,顾惜便觉得后脊梁全是冷汗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撑着几乎击垮她的恐惧感上前,礼貌地说,“您好,领袖大人,贸然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想救你丈夫,愿意出钱。”塞瓦尔盯着顾惜,像盯着猎物一般得盯着她,“我只是好奇,你到底有多少钱,敢来跟我谈生意。”
“您说个数,只要我有,都可以给您。”顾惜不想浪费时间,想了想,自己先报出一个数,“一亿,一亿怎么样?”
“一亿?丹丽磅?”
“也可以是美金。”
丹丽磅不值钱,一元便可以兑换315丹丽磅,她不敢拿千暮的命冒险。微微停顿,顾惜又强调,“这一亿美金,可以是首款,如果您愿意让威沃先生替我丈夫做手术,等我丈夫醒来,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亿美金。”
听着顾惜的话,塞瓦尔的眼中明显闪过兴奋,看来眼前女人的丈夫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两亿美金买命,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。
他突然起身朝着顾惜而来,顾惜吓得两腿一软后退,但又强迫自己忍住。她也知道这个价格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得起的,这是她谈判的底气,“两亿美金,足够您添置大量军火。有了这两亿美金,您就可以吞掉附近的政府军,还可以禅食掉东叁角那叁波势力,我只是想要我丈夫的命,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。”
之前在邻国游玩的时候,关于丹丽国的局势千暮和她聊过。虽说前几年政府宣布战争结束,但盘踞的军阀势力至少还有十余波,其中最大的势力除了塞瓦尔部,就只有号称东叁角叁霸的那叁方。
他越来越近,近得围绕在顾惜的身边徘徊,就像饥饿的猛虎在围绕着猎物寻找下口的最佳角落。顾惜手心里全是汗,继续道,“您可以不同意,也可以羁押我,但如果我是您……领袖先生!”
正说着,塞瓦尔冷不丁抬手,一把捏住顾惜的脸蛋,强横的力道将她的两侧腮帮捏出凹陷。顾惜神经一阵紧绷,死死地握拳掐指关节,紧张地回视着塞瓦尔。
四目相对片刻,塞瓦尔慢慢抬手,朝着顾惜身上摸去。顾惜不知道塞瓦尔想做什么,但她打赌,他摸她绝对不是犯了色心。他如果脑子只有色没有对权欲的渴望,绝对不会在政府军宣布战争结束后不久,在众多军阀的虎视眈眈下,做了第一个与政府军交火的人。
果然,塞瓦尔只是将他的手塞进她的红裙子里,从隐藏口袋里掏出千暮的钱包,抽出叁张卡。
“我也可以用枪抵着你的脑袋,逼你交出密码,将里面的所有资金洗劫一空。我猜,这叁张卡里的钱,应该不止两亿美金。”
顾惜当然知道,他可以这么做,医生都说了,他只是口头上称为反政府,其实跟恐怖组织没什么两样。
顾惜的大脑动得飞快,想着千暮的身份背影,寻找最大筹码和他谈判,“当然,这卡里肯定不止两个亿,翻十倍都有可能。您也可以用枪抵着我的脑袋,逼我交出密码。但问题是,能拿出这笔钱的我和我丈夫,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。您应该看出来我来自夏国,我这么跟您说吧,我丈夫是夏国军方的人,若您肯出手,夏国军方定记您一恩。但如果您不肯出手,还在枪杀我之后洗劫我丈夫的财产,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您。”
“夏国军方……”塞瓦尔终于再度犹豫了一下。
他捏着银行卡,仔细地注视着顾惜的脸,判断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。夏国虽一贯主张和谈,但若敢动他们军方的人,夏国的军方定不会放过她。几十年了,非部很多援建都有夏国的身影,得罪夏国是不理智的。
塞瓦尔虽然很想一口气吞掉银行卡里的所有资金,但他不想得罪夏国军方。思索片刻,“你怎么证明,你丈夫是夏国军方的人?”
“我可以联系夏国军方。”
“好,你现在联系。”
“麻烦您给我手机。”
塞瓦尔回到书桌边,将手机递给顾惜。
顾惜握着手机,大脑急速运行。她只知道千暮跟中央有生意往来,但她并不知道千暮平时和谁对接,军方的人也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,只能寄希望于千暮的手机上,存有那人的电话号码。
她不记得田川的电话号码,但她记得千暮的。她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拨给千暮,虽然千暮处在昏迷中,但田川正守着他,田川会接电话的,会接的会接的……
呼出铃声响起,顾惜在心里祈求着、哀求着,在铃声响了十五秒后,田川终于接了电话,“太太您没事吧?找到反政府军的营地了吗?”
“我见到他们领袖了。”顾惜没有时间和田川说别的,心急如焚地问,“田川,千暮手机上有海将军的电话号码吗?”
她现在能求助的,只有海骆了……
“有的。”田川大概能猜到顾惜找海骆的目的,迅速翻到海骆的通讯录,“太太您记一下号码。”
“好。”顾惜记完号码,挂断电话后立刻将电话拨给海骆。
电话响起的时候海骆正在司令部开会,听到铃声是他的私人电话,他急忙示意讲话中断。拿过手机一看,竟是远在非部的丹丽国的电话。
接了电话,海骆询问,“喂,哪位?”
“海将军,是我,顾惜,千暮的妻子……”一句话出口,顾惜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地抖。
海骆惊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,震惊道,“弟妹?你怎么在丹丽国?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?千暮呢?”
“千暮快死了……”眼泪也管不住了,如断线珍珠,顾惜无助又害怕地哽咽道,“海将军,我现在在反政府军的大营……”
“操!”海骆会错了意,瞬间暴怒,一连串的脏话骂了出口,“是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敢动我兄弟,是东叁角还是中部的谁?王八蛋!等着,统统都给我等着!”
偏头过看向秘书,“马上给我接外交部。”
说完又安抚顾惜,“弟妹你别怕,他们要是敢动你和千暮,我带人剁碎了他们。你现在在他们大营,他们让你打电话的是吧?你把电话给他们领袖,老子来跟他们沟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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呜呜呜